汉水东流,都洗尽,髭胡膏血。人尽说,君家飞将,旧时英烈。破敌金城雷过耳,谈兵玉帐冰生颊。想王郎,结发赋从戎,传遗业。
腰间剑,聊弹铗。尊中酒,堪为别。况故人新拥,汉坛旌节。马革裹尸当自誓,蛾眉伐性休重说。但从今,记取楚楼风,庾台月。
译文
汉水滔滔,向东流去;它冲净了那些满脸长着胡须的敌人嘴上沾着人民的膏血。人们都说:当年你家的飞将军,英勇威列地打击敌人。攻破敌人坚固的城池的时候,迅速勇猛,像迅雷过耳那么快;在玉帐里谈论兵法或者是研究战术的时候,态度激昂兴奋,语言慷慨激烈,两颊都结了冰。回想王郎,你才到结发的年令,就从事戎马生活。继承着先人的事业。
我腰里悬挂的宝剑没有用了,只有在无聊的时候,把它当作乐器,弹着剑柄唱唱歌。今天拿着酒杯,喝着酒为你送别。况且这是我的好朋友你,又是重新被任用,你簇拥旌节的仪仗,登上了拜将坛,封你为编率大军的将军。你是大丈夫男儿汉,应当把马革裹尸当作自己的誓言,为了消灭敌人,为国捐躯是最光荣的。有些人,贪图安乐,迷恋女色,是自伐生命,应以为戒,再也不要说它了。从今后,要牢牢记住:咱们在楚楼、裴台吟风赏月的这段友谊。
注释
汉水:长江支流,源出陕西,流经湖北,穿武汉市而入长江。
髭(zī)胡:代指入侵的金兵。膏血:指尸污血腥。
飞将:指西汉名将李广。他善于用兵,作战英勇,屡败匈奴,被匈奴誉为“飞将军”。《史记·李将军列传》:“广居右北平,匈奴闻之,号曰‘汉之飞将军’,避之数岁,不敢人右北平。”
金城:言城之坚,如金铸成。雷过耳:即如雷贯耳,极言声名大震。
玉帐:主帅军帐的美称。宋张淏《云谷杂记》:“《艺文志》有《玉帐经》一卷,乃兵家厌胜之方位,谓主将于其方置军帐,则坚不可犯,犹玉帐然,其法出于皇帝遁甲云。”冰生颊:言其谈兵论战明快爽利,辞锋逼人,如齿颊间喷射冰霜。宋苏轼《浣溪沙·有赠》:“上殿云霄生羽翼,论兵齿颊带风霜”
结发:即束发。古代男子二十岁束发,表示成年。从戎:从军。《三国志·魏书·王粲传》:“年十七,司徒辟,诏除黄门侍郎,以西京扰乱,皆不就。乃之荆州依刘表。……魏国既建,拜侍中。曹操于建安二十年三月西征张鲁于汉中,张鲁降。是行也,侍中王粲作《从军行》五首以美其事。”
弹铗:敲击剑柄。《战国策·齐策四》:“齐人有冯谖者,贫乏不能自存,使人属孟尝君,愿寄食门下。孟尝君曰:‘客何好?’曰:‘客无好也。’曰:‘客何能?’曰:‘客无能也。’孟尝君笑而受之曰:‘诺。’……居有顷,倚柱弹其剑,歌曰:‘长铗归来乎!食无鱼。’”
汉坛旌(jīng)节:暗用刘邦筑坛拜韩信为大将事。《汉书·高帝纪》:“于是汉王斋戒,设坛场,拜信为大将军。”
马革裹尸:用马皮裹卷尸体。《后汉书·马援传》:“方今匈奴、乌桓尚扰北边,欲自请击之。男儿要当死于边野,以马革裹尸还葬耳,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?”
蛾眉:女子修长而美丽的眉毛,代指美女。汉枚乘《七发》:“洞房清宫,命曰寒热之媒;皓齿娥眉,命曰伐性之斧;甘脆肥醲,命曰腐肠之药。”
楚楼:即兰台。故址在今湖北江陵。宋李曾伯《可斋杂著》卷二八《登江陵沙市楚楼》:“壮丽中居荆楚会,风流元向蜀吴夸。 楼头恰称元龙卧,切勿轻嗤作酒家。”
庾(yǔ)台:一称南楼,在今湖北武昌市。东晋庾亮为荆州刺史时,曾偕部属登斯楼赏月。
参考资料:
1、李肇翔.辛弃疾词.沈阳:万卷出版社,2009年:第45页
参考资料:
1、李肇翔.辛弃疾词.沈阳:万卷出版社,2009年:第45页
这首词是一首送别之作,因为友人军职升迁是一件大喜事,所以此词全无哀婉伤感之情,通篇都是对友人的赞扬与鼓励,只是最后提醒友人不要忘记知音好友,一点即止。
上片写战争过去,人们的战争,敌情观念薄弱了,“髭胡膏血”都被汉水洗净了,这是一句反义用语,道出了作者心里的不平。接着用“人尽说”回忆王君的“归时英烈”。下片的过片与上片的开头遥相照应。既然没有战争了,刀剑就应入库了。腰间剑,聊弹铗;尊中酒,堪为别——前两句由友人写到自己,以战国时的冯谖为喻,表达作者勇无所施、报国无门的愤懑。后两句表达自己对送行友人的歉意,言自己无物可送,只能用杯子之酒为别去的朋友送行。
况故人新拥、汉坛旌节——“汉坛”,汉高祖刘邦曾在汉中筑坛拜韩信为大将。这两句言朋友官职地位之重,言外之意,朋友处此重位,定能像当年的韩信一样一展抱负,发挥自己的才能,为国立功。马革裹尸当自誓,蛾眉伐性休重说。——这两句承上,前句用东汉马援之典。后句化用枚乘《七发》中“皓齿蛾眉,命曰伐性之斧”语句,是说贪恋女色,必当自残生命。词人认为男儿应当立誓以马革裹尸死在沙场而还,至于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,以此激励友人要以杀敌报国为务,勿沉溺于男女私情而堕了青云之志。
但从今,记取楚台风,庾台月。——引用战国宋玉和东晋庾亮的典故。以此劝诫友人:不要忘记咱们在楚楼、裴台吟风赏月的这段友谊。全词激昂沉郁,愤懑与不平隐含在曲折之中。
参考资料:
1、叶邦义 注评.辛弃疾词选:黄山书社,2007-10-1:第95页
皇矣上帝,临下有赫。监观四方,求民之莫。维此二国,其政不获。维彼四国,爰究爰度。上帝耆之,憎其式廓。乃眷西顾,此维与宅。
作之屏之,其菑其翳。修之平之,其灌其栵。启之辟之,其柽其椐。攘之剔之,其檿其柘。帝迁明德,串夷载路。天立厥配,受命既固。
帝省其山,柞棫斯拔,松柏斯兑。帝作邦作对,自大伯王季。维此王季,因心则友。则友其兄,则笃其庆,载锡之光。受禄无丧,奄有四方。
维此王季,帝度其心。貊其德音,其德克明。克明克类,克长克君。王此大邦,克顺克比。比于文王,其德靡悔。既受帝祉,施于孙子。
帝谓文王:无然畔援,无然歆羡,诞先登于岸。密人不恭,敢距大邦,侵阮徂共。王赫斯怒,爰整其旅,以按徂旅。以笃于周祜,以对于天下。
依其在京,侵自阮疆。陟我高冈,无矢我陵。我陵我阿,无饮我泉,我泉我池。度其鲜原,居岐之阳,在渭之将。万邦之方,下民之王。
帝谓文王:予怀明德,不大声以色,不长夏以革。不识不知,顺帝之则。帝谓文王:訽尔仇方,同尔弟兄。以尔钩援,与尔临冲,以伐崇墉。
临冲闲闲,崇墉言言。执讯连连,攸馘安安。是类是禡,是致是附,四方以无侮。临冲茀茀,崇墉仡仡。是伐是肆,是绝是忽。四方以无拂。
緜緜瓜瓞。民之初生,自土沮漆。古公亶父,陶复陶穴,未有家室。
古公亶父,来朝走马。率西水浒,至于岐下。爰及姜女,聿来胥宇。
周原膴膴,堇荼如饴。爰始爰谋,爰契我龟,曰止曰时,筑室于兹。
廼慰廼止,廼左廼右,廼疆廼理,廼宣廼亩。自西徂东,周爰执事。
乃召司空,乃召司徒,俾立室家。其绳则直,缩版以载,作庙翼翼。
捄之陾陾,度之薨薨,筑之登登,削屡冯冯。百堵皆兴,鼛鼓弗胜。
廼立皋门,皋门有伉。廼立应门,应门将将。廼立冢土,戎丑攸行。
肆不殄厥愠,亦不陨厥问。柞棫拔矣,行道兑矣。混夷駾矣,维其喙矣!
虞芮质厥成,文王蹶厥生。予曰有疏附,予曰有先后。予曰有奔奏,予曰有御侮!